Saturday, November 24, 2007

阴阳眼

菩提树下旁的水沟的水几十年来从不间断地流出五十码外的大海,它的流出口旁是一座延伸出大海的木桥,木桥的尾端是两座养鱼场,而村民的渔船都停泊在木桥的两旁。

其中一座养鱼场的主人外号叫 海怪 的亚兴是我小时的玩伴,我门闲来无事总是会在桥头的咖啡摊谈天说地;那晚合该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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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一连几晚玩勿浪盖输到脱裤,已经四天没心情喂鱼了,”海怪一面灌黑狗啤一面说。

“ 照本居士看来,你的 bintang 最近不是怎样 terang 啦,”乐天派的咖啡摊少东番薯 一边准备关店,一边跟海怪开玩笑。

“ 走,我陪你一边走一边喝,去喂你的鱼!”我拉了拉海怪,捉起桌上的啤酒就走。

“ 我也去,”番薯顺手拿了一罐shandy跟在后头。

来到桥中央时,海怪按着肚子。“ 不行,肚子很痛,你们等我一下,”说完就跳下桥底,走到几码外的一堆沙墩,脱下裤子就在那儿拉了起来,(事后据海怪说拉完之后他用刚涨潮到沙墩的海水洗肛门)我和番薯就坐在桥上等他。

“ 好舒服,”海怪一面爬上桥一面问,“ 刚在站在你们后面讲话的是谁?”

“ 没有啊!只有我们在等你啊!喂!你醉了是吗?”

“ 我没醉!我蹲在沙墩上大便,看见两个影站在你们后面比手划脚,你们两个还不理不睬的,我一低头洗好肛门,再回过头就不见了他们。”

“ 没有的事啦,你一定是醉了。快走,喂了鱼就可回家了。”番薯推了推海怪,向我打了个眼色。我心里觉得有点不妥,但没说出口。

海怪走在最前面,我走在中间,番薯殿后。才走不到十来码远,走在前面的海怪忽然停住;接着跨向左边,再跨向右边,然后就听见他对着前面的空气说朋友,不要开玩笑,借过借过。再次地跨向左边,再跨向右边,最后转过身来。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海怪脸上那严肃的表情。“ 什么都不要说,回家。不要跑,直直走,不要回头!”在还没回过神来之际,我下意识的探了探海怪背后--什么都没有嘛海怪推了推我,我这才捉到了一点头绪,转过身,见到番薯已走在前头,我也急步跟了上去。

回到桥头,海怪番薯直接走到咖啡摊旁的妈祖庙上香,我也知趣的依样葫芦一番。

刚才是两个好兄弟拦住我们的路!桥底下也有一位女的手捧着头飘过。叫你们不要跑是怕你们跌下桥底倒头葱插在泥泞里,那就完蛋! ”海怪心有余悸的解释着。

番薯,你见到什么吗?”

“ 隐隐约约看到两个影子,海怪走向左,他们也走向左。海怪走向右,他们也走向右;摆明不卖账!桥底下的我可没注意到。”

“ 难怪你走得那么快!看你以后还敢乱开玩笑吗?”

“ 其实不关开玩笑的事,海怪和他小儿子根本就是阴阳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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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们有常看报纸,一定对这位海怪有印象。常在海上作业时捞起尸体,曾经入选为光明日报一年一度的十大光明勇士奖;就是他!!!

Saturday, November 17, 2007

你敢吗?

我工作轮班制的时候,上午班是从早上七点到下午两点;下午班是从下午两点到晚上九点;而是从晚上九点到隔天早上七点。

在工作日,下午五点到隔天早上七点,以及休息日和公共假期,我们入院登记部门必须负责殓房的一切事物。主要的是料理载送病楼里和紧急部门刚接到的尸体到殓房。次要的是让家属领回尸体;一切尸体在殓房的进出都必须登记在死亡登记簿里。

我常常对殓房的主管说他变态,盖因殓房的大门前只有一盏四十瓦特的白光灯。大白天还不要紧,可是天一暗下来后,嘿嘿。。。那种气氛不是每个人都能处之泰然的。。。

值夜班时,通常凌晨四点到早上七点是休息时间,不过还是必须 stand-by 料理尸体的事务。大多数凌晨四点时我会到扁担饭摊或社尾万山(已成历史)去消耗整个小时,然后驱车到殓房外洗车听电台广播。如果要问我:so far 你有见过什么那个那个吗?对不起 so far 我运气没那么好,什么都没见过!看相的都说过我是 关公眉电光眼 ,那话儿见到我回避都来不及。这不代表我是高高在上,可以目中无。一来只是觉得平时不做亏心事,没什么好怕的。二来,政府部门规定的工作制服就是皇令,工作时间万万不可除下,这是年轻一辈必须牢记的。

一位曾经一起在A&E工作的警察大兄,半夜两点驾摩多巡逻,没有戴上有皇家警察 logo 的帽子。远远的他瞧见这殓房后面的小路有个身穿睡衣的女郎牵着小狗在打圈子。当时他色心当头,以为是骚女郎在吊午夜牛郎;就驾了摩多靠过去。才和女郎打了个照面,马上掉头而跑。

那女郎没有脸庞那女郎没有脸庞!”该位警察大兄在 A&E 警亭叙述当时的遭遇时喃喃自语:“ 她的脸是一块白板!!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块白!”身子忍不住哆嗦个不停。

我把他先前留在警亭里的警帽帮他戴上:“ 没事,没事,在心里祈祷吧!”

你们遇见过会听话的尸体吗?


一位七十多岁的老翁在凌晨四点去世,他老伴在灵车上和两位杂工尝试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可是左穿右穿,三个活人弄到满身大汗,硬嘣嘣的尸体就是不妥协。我来到看到这情形,就拍了拍尸体的手背说:亚伯,你把身体放松,你老伴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带你回家了!安娣,来我帮你!没两下子就把衣服穿好了,两位杂工只能张着口发呆。



天亮了,该回家睡觉咯!

Saturday, November 10, 2007

闲话现代聊斋

在棺材店里工作的黑桐是我岳父的结拜兄弟。工作的使然,常常在棺材店里或殡仪馆过夜。


“ 你不怕那些好兄弟吗? ”

“ 也没有所谓怕不怕的!棺材店里倒没什么的。不过睡在殡仪馆里的帆布椅上,三更半夜朦胧中会觉得我旁边有走来走去,倒也没亲眼看到什么啦!

“ 在棺材店里工作了二十多年, 你就从来没见过鬼?”

“ 见过一次,但不是在棺材店里,也不是在殡仪馆,而是在大路后我家前面。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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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雨后淹水,我把在大路后的锌板老家铺高离地面两尺。五脚基前左方十尺是一小圃的香蕉园。

午夜未到,天空一直闪电,闷热的气温使我满身湿粘粘的,是下雨的前奏。

房里热得睡不下,走到五脚基躺上帆布床右手托着头点了一支烟,享受那微风夹着刚下的雨丝送来的一点凉意。

不一会儿,雨越下越大,那香蕉树叶被风吹得嗖嗖的响;我也开始觉得眼悃,就刚要闭上眼时,眼角瞧见香蕉圃旁的昏黄路灯下,一个撑着雨伞慢慢地走到五脚基前的台阶停住。从身材和衣著看来,是一位女子。


“ 小姐,这么夜了,请问你要找谁?”那雨伞刚好遮住脸部,看不到表情,雨中的她也没有答话,就只站在五脚基前。

“ 小姐,夜了又下着雨,你要找人;明早再来好不好?”心里在嘀咕:三更半夜的,又下着雨,问又不答;鬼才有耐性跟你打交道!鬼才有耐性。。。。啊!难道。。。。

才一想到这儿,只见五脚基前的那位小姐慢慢地转过身,雨伞还是遮住头部,在昏暗的路灯光下,慢慢地走进和消失在香蕉园里

乖乖不得了,真的是那话儿!头皮一阵阵发麻,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我捉起枕头,三步作两步的冲进屋里, 再也不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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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 哈!你也会怕!?”

“ 怕!当时相当黑暗,就只有我一个人,怎会不怕!隔天一大早我和大儿子到香蕉园里去查看,真的发现有一支旧雨伞被搁在一棵香蕉树上,我就买了一些祭品来膜拜,过后就再也没发生类似的事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