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March 08, 2007

情归菩提树下(下)

自从玛俐走后,我的生活并没有起任何变化。曾听妈妈说起,茱莉姨告诉她,当天玛俐在火车上没来由的哭了一阵子.她是舍不得孕育了她十多年的槟城?还是舍不得离开她的青梅竹马?当年听妈说起,我还老气横秋地对老妈子说: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死鸭子嘴硬;玛俐走后那夜,你一整晚还不是死瞪着亚答屋顶.............."
"妈!"我的手对着老妈子一直摇,"该走的留也留不住啦."
"........................."


我高中三时玛俐曾回过槟城,我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她的成熟美,让我平生第一次感到晕眩.我也第一次骂自己笨蛋,当年就这样让她走!(不让她走又能怎样?).茱莉姨都说她有男朋友了,我还能为她做什么呢? 那次见面,我们像陌生人一样一句话也没说,竟然就在尴尬,腼腆,无奈的气氛下分手.


一年,两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玛俐在我生活里留下的是空白,偶尔有她的消息,也不能在我心中激起任何浪花;一直到她住在我楼下的大哥娶媳妇.................


亚清娶媳妇,没大事铺张,只知道他全家人都到了.婚娶那天下午,我在楼下遇见茱莉姨.
"去!去!去!"她把我推进电梯里,"玛俐在亚清家,你自己去见她,我先下坡底一趟."
回到家里,把东西放下,对黄脸婆说:"妈咪!我想到楼下去见一个人."
"知道啦!你的青梅竹马,竹马青梅在楼下,三十几年不见,该是聚一聚的时候了,"
"你要一起来吗?"
"你自个儿去好了,我才不要做电灯胆啦,"黄脸婆笑骂着.


来到楼下楼梯口,那阔别三十几年的磁性声音再次钻进耳中.从门口可瞧见玛俐在说话.那侧面,那发胖了的背影,霎那间我迟疑了............
必须再见面吗?为何不把当年的美好回忆隐藏心中?当年没有什么山盟海誓,没有任何承诺,谁也不亏欠谁,再见面又是为哪椿呢?

我不动声色的离开,回到家里,黄脸婆奇怪地问道:"见过了?这么快啊!?怎样?"
"什么怎样?"
"怎样怎样啦?"
"能怎样?那样那样啦!"
"那样是怎样啦?"黄脸婆把下巴托在椅背上,捉狭地看着我.
"这样这样和那样那样啦!"扭扭她鼻子.
"...................."
他妈的黄脸婆就是那样"识do".
.......................................................


"你老婆上次刮脊髓垫手术是那里做的?"茱莉姨把我拉回来.............
"哦!是在疗养院,花了十一千零吉,我建议茱莉姨带玛俐去给骨科医生检查她的脊髓骨."
"我正打算这样做."


回家路上我在想,如果玛俐在疗养院动手术,我会送上一束花,慰问卡上我会画一棵树,树下一男一女,还有一个玻璃罐,里头有孔雀鱼.............



那夜,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童年的我就像是"铁坦尼"电影结尾时的杰克那样,在菩提树下,牵着玛俐去捉孔雀鱼.............................



(谨以此文章奉献给陪伴我渡过半生风风雨雨坎坷日子的黄脸婆.)

7 comments:

Anonymous said...

回不到相恋那天
灵气大概早被污染
谁为了生活不变
越渴望见面然后发现
中间隔着那十年
我想见的笑脸只有怀念
不懂怎去再聊天
像我在往日还未抽烟
不知你怎么变迁
似等了一百年忽已明白
即使再见面
成熟地表演
不如不见

~ 陈奕迅 《不如不见》

kinkyskiny said...

夢中,你有跳下水溝表演you jump i jump嗎?

tongkai said...

鐵坦尼怎麼和你的情感相比?

Bad Storyteller said...

黄脸婆万岁!

阿祥 said...

我想玛俐阿姨一定用了很长的时间,还是不能把你忘记。

茱莉姨的举动给了我这种感觉。

茉莉 said...

你应该有少许遗憾吧?

one dollar said...

很難把這則文章,和蘇東叔聯想在一起。
粗漢柔情。
這四個字,給我最直接的形容。